第32章 心想事成 (第1/2页)
峰顶落针可闻,盖因国师、黄药师都是聪明之人,郭靖虽然鲁钝,妻子却是绝顶聪明,也知道岳母当年强记九阴真经的事。
但一门高深内功,至少也在千万字以上,纵使过目不忘之人,就是看上两遍,那也绝对不能记得毫无错漏,更别说听了!
“真听两遍?”
国师闭上双眼,缓缓道。
“真听两遍!”
风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的甚为肯定。
国师自视极高,对自己要求也是精益求精,但今日之败,乃为奇耻大辱。
虽说旁边只黄药师郭靖与徒儿达尔巴看着,也觉丢不起这个脸。更别说要将本门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传于他人,所以在他心中作出这个决定时,甚为艰难。
那真不是说,我愿意,就立马说出神功,那么简单。
换言之,这会若是黄药师、郭靖、风逸被人逼的,非得用自己赖以成名立世的神功换取活命机会,他们又岂能轻易答应?总得想个翻盘的机会。
国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风居士你的心比老衲更狠更绝,一旦出手,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败给你,我败得不冤!不过…”
他注视风逸,缓缓道:“老衲想问一句,你是否从一开始,就认定老衲武功不及伱。
你便故意羞辱霍都,让人回来传信。
其实为的就是要让老衲不得不来,又会放松警惕,从而有了现在这个结局?”
风逸迟疑一下,略略点头,轻声道:“胜你不难。但若不先羞辱你的徒儿,让你生出一种必须得凭自己将面子找回来的感觉,那就麻烦了。毕竟蒙古奇人异士也是不少,来上几个,取胜都难,更别说谋求神功了。”
国师凄然一笑,说道:“不错,蒙古四王爷的招贤馆,广纳四方豪杰,看来老衲的自负自大,也早就落在你的算计中了。”
风逸颔首道:“徒弟尚且那般傲慢自大,师父可知。这也不难猜。”
他声音轻忽飘渺,却让国师哈哈大笑,心中暗想:“霍都生性傲慢,我以为是他的王子身份,却没想到这是跟我学得。”
想着收敛笑声,微微摇头,说道:“好,也是老衲咎由自取!我且将龙象般若功说上两遍。”当下口说手比,说出心法。
话都说到这里,黄药师与郭靖也不好离开了,反正两遍他们自忖也记不住。
国师说了一遍,风逸脑海中的系统,已经有了提示,多了一门龙象般若功。
国师压根就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听两遍就能记住十三层龙象般若功,也不做假。
而他也不敢做假,盖因他眼见风逸心思如此精敏,说两遍也是大有学问。
他若在说第一遍时,改上一些字,说不定说第二遍时,自己也不知道第一遍改动了哪些地方,要是被风逸发现,那是得不偿失。
如此,还不如照实说,看风逸他们两遍又能记住多少?
这内功心法,不是完整无误的,谁又敢修行?
夕阳沉落,给峰巅树梢也染上了一抹血色,几人脸色也随之变换。
黄药师郭靖武功均已大成,听了龙象般若功的法门,虽不能一下子完全领悟,但只凭文字奥义,便明白这门神功,说来简单,做到却难。
国师说完,看了风逸一眼,向黄药师郭靖合十致意,一拂袍袖,向山下走去。
黄药师与郭靖也向国师拱手作礼。
达尔巴也不知师父与风逸等人说了什么,但见师父可以走了,向几人致敬后,也跟着下山去了。
郭靖望着金轮国师背影,忽而说道:“国师,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师一代人杰,必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只是蒙古征战以来,杀戮千万,掠夺无数,今日国师因祸为福,还望有朝一日,回到西域,能够广施佛法,最好不要再来中原。”
国师应声一顿,两眼望天,若干往事涌上心头,忽地叹一口气,说道:“郭大侠,你我汉蒙有别,是敌非友,今日你不杀我,足见风范!
可蒙古上下虽有分歧,灭宋之心,却是无可动摇,老衲虽为国师,也有不得不为之事!”
说到这儿,心头百味杂陈,说不清是悲是怒,当下扬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见之日,就各凭手段吧!”
说完忽又加快脚步,从峰顶消失了。
风逸知道国师说的是真话。
蒙古对于中原,那是志在必得。
无非有人是要将中原汉人杀光,将土地都变成草原,成为他们的跑马场。有的人则是主张,不以杀戮为能,汉地施汉法。
霎时间,只剩下三人默立半晌,郭靖忽道:“风兄弟,你为民出力,刺杀蒙古官员,在下原本十分佩服。”
风逸笑笑不语。
郭靖又道:“但你强迫他人说出本门武功,行径却又十分可恶。
试问,倘若别人让你说出自己的内功心法,你又作何?”
风逸如何对待国师,郭靖始终一言不发,可他性情质朴端凝,对于风逸的做法,却是极难接受,眼下国师已走,他有话也就直说了。
“郭大侠。”风逸问道:“你说,今日一战,我若败了,会是怎样?”
郭靖沉吟道:“你武功盖世,谋算过人,又怎会败?”
“武功盖世?谋算过人?”风逸摇了摇头道:“只有金轮国师一人,也许不难胜出,可他们人多势众,金轮若不随我而来,我又岂能奈何?那时会是怎样?”
“怎样?”郭靖皱眉。
风逸闭上双眼,幽幽地叹道:“那我这个屠蒙客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国师回去,绝对会对胜负之言,闭口不谈,那些蒙古武士与喇嘛也不敢围山。
而我个人冒着大风险,就该得好处!
我又不是郭大侠这种正人君子!”
郭靖听得有气,浓眉扬起,说道:“这与正人君子有何干系?
人生在世,总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风逸笑道:“西毒欧阳锋为了九阴真经,将中神通、东邪、北丐、南帝得罪了一个遍,行了多少卑鄙之事?他讲手段吗?
就是铁木真这老儿,前脚联宋灭金,还对你委以重任,后脚给你暗传军令,让你统兵攻宋,你若不从,立刻斩杀。
令堂为了不让你为难,自刎在你怀里,铁木真他跟你讲手段吗?
至于现在的蒙古,更是无需多说。”
话说到这儿,郭靖一时默然。
风逸句句不假,他当年栽的那个大跟斗,九死一生也不足形容,若非母亲自刎,让他少了后顾之忧,铁木真必会杀他,早已骨肉成灰。想到这儿,眼眶湿润,颓然坐倒在地。
风逸又道:“郭大侠,人的想法非一时一刻所能改变,所以你一直自行其是,那我也一样,只是你我性格迥异,方法不同罢了!
至于说别人谋求我的武功,那就是要看对方本事了,况且面对你与黄岛主,我将所会武功和盘托出,这又有何难?”
说着自顾自念起《神照经》的经文。
郭靖与黄药师不禁同时看向风逸,见他口念心诀,一脸从容,仿佛真没将他的盖世武功放在心上。
饶是他们知道风逸不是正人君子,可也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妄为!
武林中学习武功,历来只有求师仿友,宋人最重礼法,所以武林中人对收徒之事瞧得极重,名分也很是重要,那么对于风逸的做法也是极为鄙视。
见他口中滔滔不绝,再想到风逸刚才让金轮说龙象般若功不避讳他们,也不是故作姿态。翁婿两都傻了。
毕竟没有师徒名份,武功怎能外传?
他不怕违背师训,对不起师父?
风逸念了入门之法,正要再念,忽听黄药师说道:“风兄弟,其实你的想法,老夫也能理解,想当年我们几个老头子为了一部九阴真经,嘿嘿……”
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是术有尽而道无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多少都接触了九阴真经,可最终压箱底的还是自己的绝学,你可知为何?”
风逸略一沉吟道:“因为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已然与自身心性相合。”
“跟你说话,果然省事。”黄药师目透赞许:“比如我女婿的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和他可以打出天下无敌的威力来,但若由我来施展这门武功,就是练上一辈子,永远也达不到他们的境界!”
他神态闲适,风逸却已经明白对方言下之意,说道:“不错,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武功。他们性情刚明,生性仁慈,暗合掌法精义,你我却是不然。所以好多上乘武功能否真正发挥大威力,其实不在内力强弱,而在于心境修养。”
黄药师点头道:“有的武功需要有慈悲之心,而有的武功需要有无畏气量。
若没这份心境,拥有绝世秘籍与绝世高手指点,练一百年,也是枉然!”
风逸点头道:“是啊,还有一些武功就需要有情爱之心,才能发挥大威力。”
郭靖呆了半晌,说道:“可你既然什么都懂,这又是为何?”
风逸凝目长空,幽幽叹道:“我等都是修习内功有成之人,理当明白内功练到至高境界,气随意动,随心所欲。
可到了此等地步,练来练去,无非内力更为浑厚,招式更加精妙。
可随着年纪增长,筋骨之力又反而衰退,这一增一减,也就是个百尺竿头,难进一步罢了!”
说到这儿,黄药师沉默下来,郭靖心中也觉黯然。两人均是当世高手,见识极高,他们都懂这是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风逸喟然一叹道:“说来也是可悲,我们修行炼气,实则是以个人有限之身在行无穷之道,此乃逆天而行之事,
武功无论练的多高,名头多大,最终也躲不过阎王爷的召唤,与常人又有何区别?所以我不是武林名士,我行我素,旁人如何看待于我,根本不重要!”
黄药师注视他半晌,忽而笑道:“很好,许多人自身强大之后,又哪能知道名利是非,均为虚妄的道理,只凭这一点,你就已胜过黄老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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