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第2/2页)
炸了=麻烦=无限期加班,真是令人不悦的等式。
等一等!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只需巧妙运作,就能让薪资不变、工作量骤减、离家依旧很近的岗位向他走来。
麦考夫默默咽下那句炸得好!
他冠冕堂皇地回答鲍勃:“作为一名称职的事务官,我随时为政府与民众效劳。稍等十分钟,我换件衣服就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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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一辆马车驶向罗伯特街44号。
莫伦今夜刚回伦敦,基本完成了对所继承遗产的清点。
从去年十一月提起对萨米·沃尔的控诉后,她一直处于忙到飞起的状态。
最初希望在「查尔斯电报公司」再做一段时间的兼职,利用电报线路快速了解社会动态,计划却很难被实行。
瓦莱丽的遗产除了现金、珠宝、古董,还有不同的公司股份与不同地区的不动产。
莫伦无法做到只动动笔签字,她必须弄清楚自己都接手了什么。
辞去电报员兼职,然后开始四处跑,去盘点接手了哪些资产。
比如坐船横渡大西洋跑一个来回,到纽约与瓦莱丽身前的合作伙伴认识一番。
顺道去了纽约「D」牌雪茄专卖店,拿到萨米·沃尔是带辫款雪茄购买者的凭证。
忙到无聊时用『揭开我的头盖骨』投几篇文章,也不在意是否被报刊选中。
话说回来,控告萨米·沃尔的过程很不容易,历经两个月的控辩交锋。
最初,沃尔拒不承认是为金钱接近莫伦,坚持他的痴情说。
即便纽约方面传来沃尔在1869年黄金恐慌中的华尔街交易记录,还有接下来几年陆陆续续的股市买卖单据。
那证明他曾经在黄金事件中获得暴利,而这些钱在后续投资里陆续亏损,说明他有动机在婚后挪用妻子继承的大额遗产去做高杠杆投机操作。
即便露娜·伊迪出庭作证,质疑沃尔故意挑唆让她在工作中为难莫伦。
沃尔全都予以否定,也拒绝承认是别有用心。
面对「D」牌雪茄店的证词,证明沃尔是雪茄购买者,与乔纳森租屋搜出的半支雪茄对上。
沃尔也当庭推翻曾在苏格兰场受审时的证词。
曾经面对雷斯垂德的询问,他表示不认识乔纳森租屋里的半支雪茄。
到法庭上,又说自己之前记错了。其实遗失了一支雪茄,辩称是乔纳森偷窃了雪茄,而不是他为买凶支付给乔纳森的酬金。
接二连三地否认,更改不了沃尔杀死乔纳森的事实。
法官与陪审团更倾向于范恩律师提出的谋财说,整条逻辑链有充分的证据支持。
直到终审,沃尔不得不认清大势已去,无法再死撑。
最终承认是为谋求巨额财产而蓄意接近莫伦,暗中雇佣乔纳森犯下抢劫案,又为灭口将其杀死。
他用认罪换取一个要求。
如今,死刑犯的尸首是合法的解剖尸源。
沃尔请求在处死他后,给他留全尸入葬,不能把他的尸体送去解剖。
莫伦对不能物尽其用稍有遗憾,但也接受了得来不易的审判结果。
这次,范恩的律师团队起到了很大作用,很能把控庭审的节奏。
比如针对法官们的保守性格,从头到尾没有提出指纹痕迹检测的新概念,而是用了雪茄专卖店的证词证明乔纳森与沃尔的关联。
仅从科学角度,指纹检测更具不可推翻的客观性。
庭审却是人的行为,显然范恩团队更懂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把沃尔送上绞刑架。
一旦把指纹痕检概念搬上法庭,会给对方律师抓到无限拖延判案的机会。
因为控方要先去证明这种未在英国出现过的鉴定手段是有效的、不会出错的,那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更要改变很多人的理念。
在现阶段,以最快速度让沃尔得到应有惩罚是最大的目标,而普及指纹检测概念会导致迟则生变。必须有所取舍,懂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官司打得不容易,初审到终审经历了两个月,但莫伦隐隐有种感觉,这起案子的某些部分很“顺利”。
不是指她找到线索的速度,而是沃尔的作案过程中像是得到了某种好运加成。
根据沃尔交代,他在1869年留意到了瓦莱丽女士在黄金操纵事件中赚取大笔财富,想过那一大笔钱要是自己的就好了。
想与做是两回事。真正出现实现梦想的机会,是1872年春天去西非出差,窥听到瓦莱丽病重且准备立遗嘱。
沃尔利用律师的职务之便,辗转调查到瓦莱丽的遗产继承人是她远在伦敦的侄女。
同年八月中,他回到伦敦,开始接近仍不知道即将接收大额遗产的准继承人。
期间,沃尔的运气不错。发现旧友乔治·史蒂文的女友露娜·伊迪与目标猎物在同一家电报公司上班。
在了解乔治与露娜的脾气与情侣相处模式后,他暗中故意挑唆,期待露娜将来会在工作上针对莫伦施压。
又在观察露娜·伊迪的时候,发现了住在她家附近的烟囱清理工乔纳森·基尔适合作为斧头巷的抢劫犯。
沃尔企图让莫伦在短期内陷入黑暗低谷,他伸出援手给出全方位支持,营造出非常可靠、人品极佳的形象。
当莫伦一夜暴富,像是范恩这些瓦莱丽生前的友人提出建议时,也会支持患难见真心的沃尔成为莫伦的伴侣首选,而不是名利场里的权贵们。
攻心陷阱的设想不错,100分的完成度做到99分。
莫伦心里清楚,沃尔致命的失败是让原主意外死了。
回头再看沃尔的整个操作过程,效率未免高了些.
他本人认为是好运曾经站在他的一边。就像去黑市,第一次就顺利买到了氰.化物的毒液注射器,没有遇到缺货等情况。
好运吗?
莫伦并非完全不信运气加持的可能性,但或许是天性多疑,总觉得沃尔的“好运”没他自认为的那么简单。
马车停下,罗伯特街44号到了。
莫伦下车后不着急敲门,先习惯性地观察四周街道。
距离大门三米远的街边立着一盏路灯。
她的目光扫过灯柱时,忽然停下。
灯柱表面接近人行道的位置,添了几道划痕。
莫伦走进细看,一共三道划痕,图像潦草但能概括大致形状「S→→」。
她非常确定,一个月前离开伦敦时,灯柱上没有这些符号。
瞬间有了猜测——有人在悄悄地做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