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蝌蚪痣(三) (第2/2页)
我解释说这不是刁难,都是他们有问题。
我笑着又喝了杯酒,本来笑嘻嘻吃,想着这单应该要免了,结果这时候老李从后厨出来,端了一碗汤给我,我一看酒都吓醒了大半。
白瓷碗里游动着黑色的蝌蚪,特别灵活。
我结结巴巴问:“你干什么?
JJ来喂鸡的!”
我缓过神,大拍桌子质问:“拿喂鸡鸭的破烂喂我,你好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乡下蝌蚪都用老李解释:“这是好东西,我们真正的特色,小孩儿生病老人会给他喝,吃了不会长疥疮,清热解毒的。”
老李说到这儿笑了,“你不敢啊?
J是我让他找特色的,老李真的找到了。
我当时其实怂了,但看着老婆扶着额头,一脸怒意,似乎觉得我只会刁难服务人员,家人也看着我,尤其是老李,他的眼神有问题,简直在挑衅。
都到这一步了,我认怂以后在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不就是蝌蚪吗?小孩儿都能喝我有什么不能喝的?
我端起碗,看着活蝌蚪头皮发麻,老婆这次都没拦我,大概是想让我长个教训。
我用白汤勺盛了一勺,塞进嘴里,能感觉蝌蚪在舌头上跳,我闭着眼咽下去,感觉它从喉咙上滑下去了。
我吃了,我真的吃了,那一刻甚至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谁说我胆子小的,老子胆子很大,我仰头直接把一碗给喝了,好像在酒桌上吹了一瓶酒。
我喝完之后痛快地把碗一摔,最后的事儿我记不得了,大概是喝醉了之后被家人带回去,我只记得老李的眼神,那样慈爱,好像在看什么动物。
现在老李的脸重合,就在我面前一厘米的位置,同样用那个眼神看我。
我脸色惨白,彻彻底底被吓醒了,但那天为什么我完全没记忆,如果只是我喝醉酒,家人怎么都不记得?
我身上长出的蝌蚪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曾经喝过蝌蚪。
好像我们一行人的记忆都被抹除了,所有人都忘了,直到我再次回到这个地方,重新经历一遍。
我明白了那些鸡和鸭为什么那么怪,在它们眼里我只是蝌蚪。
@这村子真的有鬼,我再也不敢装大爷了,像个孙子一样求饶。
我说我错了,我受到了惩罚,能不能把我身上的蝌蚪去了,求求你了。
我都给老李跪下,他还是很慈爱地看着我,说已经没办法啦。
老李笑嘻嘻问:“你没觉得有人想让你下水吗?
JJ我感觉脖子很疼,想起那天我在池塘边走,有人按着我脖子想把我淹死。
这村里有鬼,老李是故意的,他给我端来蝌蚪是想让我死,他这是故意害人,我要揭发,让你们农家乐的生意做不下去,让人把你们村子查封了。
我刚想威胁,但又垂头丧气,大概是因为我现在是陈启航,比之前冷静了。
我没发脾气,付了钱,连刚买的活鸭子都还回去,我想回家,交代下自己的后事。
大概是我表现得太奇怪,老李反而心软了,“真想活,给你一条活路,自己主动下水得了。"
我还想再问,但老李已经不理我,把门关了。
我愣在门口,村里的狗还在冲我叫,每次路过动物他们都木然地看着我。
老李说唯一的活路是主动下水,他是骗我的吗?还想惩罚我?还是真的?
我想去池塘边看看,但又不敢接近,只能很怂地隔着一点距离。
明明看不太清,总觉得池塘下方蝌蚪群涌动,像是个怪物张开嘴吸纳一切。
水下是什么?难道趴着一只巨大的蝌蚪?
我真的要下水吗?万一那是死路怎么办?
村里的小孩儿在我周围跑来跑去,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我总觉得他们都在嘲笑我,笑我不敢下水。
我的手动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挥我,我僵硬地拿起一本刚买的笔记本,写下了第一句话,我叫陈启航,一名异常事件调查师不论如何,我要记录下来陈启航调查笔记阅读完毕。
原来是这样变成陈启航的,祝宁越发觉得笔记本有自己的思维,它会根据祝宁的猜测,调整释放出的信息。
它可能懒得装了。
笔记本里提起了公鸡碗和鸡血,让她想起了恒生公司门口的公鸡,那时候就类似一个祭祀。
恒生公司附近其实也有一个陈启航?不是很能确定,毕竟那公司原址都被祝宁推平了,她就算想调查也没得查。
看来成为陈启航需要某些道具,不然祝宁也可以补充调查笔记的内容,笔记的主人公走上了调查员这条路,到最后都认为自己是陈启航。
陈启航是在选择自己的“后代”?祝宁只想到了用后代来形容,无穷无尽的陈启航像是繁衍出来的孩子。
挑中那些被感染的,或者跟诡异事件相关的,成为新的陈启航。
陈启航的事儿以后再说,关键是这个污染区,祝宁看向头盔内部屏幕,她的身体已经长满了蝌蚪痣,这次都不必仔细数了,几乎算是80%的面积覆盖。
其他三人也都是如此,而且大家的异能大幅度减弱,裴书已经只能打出微弱的火花,祝宁上帝视角全盲,连最习惯使用的金属操控都没什么用,黑色粘液还有用。
他们正在趋向于普通人,能用的只有随身携带的武器。
打开笔记本果然有代价,他们现在是真没时间磨蹭了。
通过笔记本,祝宁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原来后脖子很沉,想把自己按在水里的影子是水下的怪物,难怪这里的动物都这么怪。
这村子很久以前就有问题,老李是利用了村子的规则,让规则报复了“陈启航”。
只是村民都去哪儿了,都变成了蝌蚪?
之前被感染的规则是生吃蝌蚪,身上就会长满蝌蚪痣,到他们这里,规则已经变了,只要进入丰渔村就会被感染。
笔记本有滞后性,但大体的规则应该没变,写下笔记的“陈启航”最后还活着吗?他下水后找到了活路?白澄看到的人是不是他?
祝宁看向远方的池塘,他们也必须要下去才行?
祝宁转述了笔记本的内容,趴在白澄背上的新白澄说:“我可以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