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谋定六王守空营 (第2/2页)
“老夫以大局为重,暂且不追究你无礼!”木隆气哄哄找了角落坐了,他的话也被其他人的声音淹没。
黑疾手中狼骨珠咯咯作响,他皱眉道:“若不是来商量计策,喀申谋大可将情报给了小的,我们几位照办便是,何必聚在此处,贻误战机。”
“艾切!”叱咤又接话茬,“是没给小的情报,给了小的报信,你风泽王又怪喀戎不把你放在眼里,况且……”
帐中一阵嚷嚷,只有云泽王石拓野默不作声,喀戎看向他时,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喀戎,目光交集一瞬间,石拓野道:“我营中兵少贵精,只要没有大的牺牲,听从喀申谋调遣便是。”
“云泽王还真是爱兵如子,我们都去当炮灰好了,你坐收大功,保存实力?艾切,艾切。你干脆回了邱泽,带着自家部族守着那片沼泽去,我们打入北境,会年年分点中原特产给你,好让你享受天伦之乐。”叱咤又是你一阵冷嘲热讽。石拓野却没有理会大,八王之中,互相默契,早就摸透了对方的性格,便没了追求死磕的必要,教他人逞一逞口舌之利,并没有什么损失。
喀戎往火盆中填了火,捋须道:“北人自西而来,遇伏退去,应当有人阻挡,是我考虑不周,依风泽王所说,就劳烦叱咤将军去守西侧,阻断敌人退路。”
“艾切!老木哇,我说什么来着,有分量也不能阻止别人干对的事吧”叱咤摸着短须,右眼珠打着转。
黑疾停了盘在手中的狼骨珠,微微点头。“如此便好。”
火泽王呼峦崖瞅瞅木隆脸色,这八王中,恐怕只有他对木隆有尊敬之心,还生怕方才真的顶撞到了人家,偷偷去了一边,斟了一杯酒,端到了木隆面前,笑呵呵地赔礼:
“呼峦崖给雨泽王赔罪了!”
木隆看了一眼他,差点就想不起来刚刚因为什么两人有的矛盾,糊里糊涂地接过来,有人赔罪总是不亏的嘛!他挺了挺腰板,左手搭在那柄宽剑剑柄上,右手举杯:
“不是本王论资排辈,老夫纵横邱泽四十载,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你们年轻人要好好看,好好学,慢慢历练……”
“说你老实,还真是没药可救,老爷子随便发发神威,你就当他生你的气,还转身赔罪,艾切艾切!”叱咤正有一麻袋的话要鱼贯而出,花雄棘打断了他:
“少说两句吧你!我们快回营准备吧,依照申谋所说,劫营就在今夜!”
“各位申王务必隐秘行事。速去准备。”喀戎教他们回去。六王前后离开,黑疾最后一个走出帐门,出门前停步,欲转头询问什么,却又退去了。
喀戎暗自思忖:风泽王是怀疑我为什么会留下西北破绽,猜到我别有用意吧……
夜已经深了,蛮营帐中,许多火光都暗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今夜的行动,或许是因为真的很晚了,一阵寒风流窜在营帐之间,掀起了些许沙尘灰蒙蒙的扬在了索纳帐前。
索纳的营帐是唯一还有火光的几座营帐之一。从帐中传出的,是一阵刺鼻的烈酒气味,浓郁的酒气,随着这阵阵凉风萦绕在大帐周围。帐中传来已经微醉的索纳喃喃的低沉声音,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手下的蛮兵都感觉的到那股压抑。因为瘴泽王从来都没有这样失落独饮过,他只会在冲锋陷阵前,大获全胜之后痛饮,他会潇洒豪迈地同将士饮酒,但他不会像今日一个人这样一坛接一坛地,伴着深夜,独自醉饮。
“咔嚓”一声,酒坛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未喝干的酒已经把帐内的毯子湿了一大块,帐中站着几位侍从,但他们却不敢上前服侍,只是颤颤巍巍地站着。
“咔嚓”一声又是一坛。索纳前前后后一人独饮了五十坛左右,但他还没喝够,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习习凉风进入帐中,掠过他的脸,他感到无比惬意和舒畅,他打个酒嗝,停了一会儿,又把头仰起来,把酒洒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已经醉到找不见自己嘴巴的位置。
索纳伸手去抓,抓了个空,帐中又没酒了,他好像已经喝不下去了,却还在寻酒。他向后躺去,躺在那张石椅之上,又打了几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