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都是和尚 (第2/2页)
孟渊憋住笑,问:“那你吃了吗?”
“我是正经的持戒弟子,怎么能破戒?”独孤亢理所当然。
“你着相了。肉是空,胙肉是空,儒圣亦是空,你心不空。”孟渊笑。
“你来跟我当和尚吧!咱们修野狐禅,不修闭口禅。”独孤亢提议。
“……”孟渊笑笑,又问道:“你佛门几品?”
“八品。三小姐没跟你说?”独孤亢看向孟渊,鼓励道:“你别你啊你的,也别提什么世子,你唤我法号呗。”
他十分期待,一副饿久了肚子的人,见到了厨子一般。
“世子,你在此不要乱动。”孟渊才不听话,而是打算去跟三小姐说一声,然后再来问那念珠的事。
“我没动,是你心动了。”独孤亢道。
孟渊已看出来了,这独孤亢确实是个正经和尚,装纯质装了多年,没跟人说过几句知心话,想打机锋都没人来打。
这会儿想玩一玩打机锋的把戏,孟渊才不接茬。
先前在桃花岭时,聂延年曾说有些和尚看了几本佛经,自以为有了能耐,就整天想找人打机锋,说些没头没脑的废话,其实都是放屁。
此时此刻,孟渊感同身受。有些话语,高僧说出来就让人信服,但换成自爆的独孤亢来说,就显得可笑。
孟渊正要离开,外面有人敲门。
独孤亢赶紧收了手势。
那门响了三下,又过了好几息,王秀才推门进来。
“世子,小孟老师。”王秀才笑着行了礼,又看孟渊,道:“门子来传话,说有人来找小孟老师。”
“可说了是何人?”孟渊问。
“是一中年人,自称姓解。”王秀才笑着道。
一听这个姓氏,孟渊便知是解申的家人寻来了。而且,大概是解申的兄长解开屏。
孟渊只听聂师提过解开屏,说是极温润的君子,但自己并未亲见。
既如此,躲是躲不开的,孟渊便打算见一见,顺带看看对方底细。
“我去看一看。”孟渊按住刀柄,当即往外走。
“那我也去瞧瞧!”独孤亢一边啃着大饼,一边跟上,他还喊着,“我瞧你是向学的,跟我学吧!”
孟渊不理会,快步来到王府偏门外。
只见门外立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头戴儒生巾,面上微笑,容貌俊逸,一看便知是温润君子。
“可是孟兄弟?”来者笑着拱手,“在下解开屏,是解申的胞兄。”
“在下孟渊。”孟渊笑着回礼。
“这位是?”解开屏看向独孤亢。
“这是信王世子。”孟渊介绍。
“原来是世子,失敬失敬。”解开屏行礼。
独孤亢点点头,胖脸上挤出笑,又啃了一口手里的饼,竟没吭声。
孟渊见他俩不认识,也不觉奇怪,那解开屏的父亲是知府,乃是流官,而信王是无实权的宗室王爷,必然极少来往,不认识不奇怪。
解开屏见独孤亢不咸不淡,便又笑着看向孟渊,问道:“今日冒昧来扰孟兄弟,实属失礼。”
“不敢,不知解兄有何要事?若是有事,遣人递一句话,我自当上门,何须解兄亲至?”孟渊笑道。
“实不相瞒。”解开屏无奈一笑,道:“舍弟解申没了踪影,我听说贤弟与他约了酒宴,是故来问一问。”
“不巧。”孟渊微微摇头,“我外出公干,昨日方回。本打算今天去寻解申兄饮酒的,不想世子邀我鉴诗,耽搁了。”
独孤亢歪头看了孟渊一眼,还是没吱声。
“原来如此。”解开屏叹了口气,“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家慈想他想的很。”
“想来是外出游玩也未可知。”孟渊笑着道。
“我再遣人寻一寻吧。”解开屏抱拳一礼,道:“多有打扰,还请贤弟见谅。待来日得了空闲,咱们聚一聚,聊聊诗词歌赋。”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一王府护卫,草芥之人,怎敢与知府公子论诗?”孟渊谦逊非常。
“家父最是怜闵贫弱,爱民如子。贤弟外出杀妖除魔,为民除害,我敬重的很。”解开屏又是一拱手,“告辞!”
他又朝独孤亢一拱手,笑道:“世子,告辞!”
说完,解开屏便匆匆离去。
孟渊眼见解开屏远走,便侧头看向一声不吭的独孤亢,问:“你怕他?”
“我怎么会怕他?”独孤亢道。
“你方才那样子,就跟你在冲虚观时一样。”孟渊凑近,问:“看出什么了?”
“他跟我一样。”独孤亢小声的很。
“他也是秃驴?”孟渊问。
独孤亢摸了摸脑袋,侧头看了眼孟渊,然后点了点头。
“怎么看出来的?”孟渊又问。
“你不懂。”独孤亢又气急败坏,胖脸上都有汗了,“反正我就不该跟你出来!他肯定也看出我来了!”
你这心性,还是别修佛了吧?
孟渊按着刀柄,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