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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凭本事吃饭,是去给他当下属的,不是去给他当小老婆的。”
她说:“我不会给任何人当小老婆的。”
“难道你还痴心妄想,想给蒋二少当正房大老婆吗?”西装男忍不住嗤笑,“我劝你别做梦了,这种豪门望族正房大老婆都要门当户对的,能嫁进去当个妾就已经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苏文娴懒得跟这种50年代的男人讨论她不当妾的想法,对方长得再帅,家世再好,她也不可能嫁过去当妾。
“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才踏实,手心向上跟别人要钱终究还是不踏实。”
她不止不会当妾,也不打算嫁人。
在这个男人纳妾合法的年代,她根本没这个想法。
好好挣钱才是最靠谱的。
将折叠桌椅都收好,等着苏父来跟她一起回家。
却没想到,没有等到苏父,反倒是等来了来收规费的社团烂仔。
这烂仔叼着烟,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路一边把手伸进衣服里搓身上的泥,他是负责这条街的烂仔。
西装男和水伯显然都认识他,不等烂仔伸手要钱,他俩已经将各自的规费拿出来了。
水伯这种只写中文书信的摊位挣得少,交得也少,是2元钱的规费,而西装男交了80元,相当于今天收入的五分之一,挣得多就交得多。
到苏文娴这里的时候,她爹苏秉孝早上叮嘱过她规费的价格,她也把提前准备好的两元钱递了过去。
但她的余光扫了西装男一眼。
毕竟她今天可是写了英文书信的,挣得不少,按照这个社团烂仔的收费标准,她大概也需要交几十元的规费,收入会少很多。
但是西装男什么都没说,只是笑嘻嘻地交了钱。
等社团烂仔走了,西装男跟她说了句:“安心啦靓女,你跟了蒋二少,以后我还等着你提携我呢,再说我们俩现在也算是搭档关系了,我不会出卖你的。”
又说:“不过你跟我这个搭档也干不了几天了,过几天你就要去蒋二少那里做事了。”
这话倒是没错,苏文娴确实只能再继续做一个星期左右的大众秘书就得去联昌商贸行工作了,她得抓紧时间挣钱。
当天晚上苏父很晚才来接她,和她一起拎着桌椅回家,但他看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模样,一路上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苏文娴不敢去触他霉头,一路安静走回家。
到了家门口已经听见苏老太太声音温柔地跟她的宝贝孙子道:“宝信啊,奶奶给你留了两片肉……”
却见一路上一起憋着气的苏父将手里拎的折叠桌椅一下子摔在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大哥?”
“老公,你回来了。”苏母也看到了苏父,露出高兴的声音。
那个苏宝信看见了苏秉孝就像是老鼠看到了猫一样,立刻弯腰想躲起来,但小木屋太小了,他家跟苏文娴家里一样,除了一张三层碌架床是最大的家具,其余没有什么能躲藏的东西了。
“苏宝信!”
“大、大伯,你下工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你回家有没有跟你奶奶和你爹娘说白天你去哪了?”
苏秉顺一听大哥的话,立刻问儿子:“宝信,怎么回事?”
“就、就是下午的时候,学校里没有课,几个同学约我出来玩……”
苏父冷哼,“玩?去赌档里玩吗?”他气得一巴掌拍在门板上,单薄的旧木门被拍得直响。
“今天要不是我在赌档里帮忙记账,根本不知道苏宝信竟然背着家里去赌钱!”
说着就要进屋揍人。
十平米的小房间里一下子鸡飞狗跳。
苏秉孝抓住了苏宝信,要拿棍子狠狠打他一顿,“我们苏家人是不许赌钱的!赌钱、吸大烟这些都是要倾家荡产,会死人命的!”说着就要打他。
但是苏老太太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打,自然是拦着大儿子,屋里又是一阵骚乱。
苏文娴站在屋外看着隔壁这一出闹剧,这苏宝信就应了她那句话,就算考上了差佬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这还没正式上岗呢,就开始赌钱了,跟赌搞上关系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吃了苏母给她留的一碗杂粮地瓜饭,配上一小碟咸菜,一边吃一边想,快了,她很快就要有钱了。
不管她有没有挣到足够的钱买发动机,下周去蒋二少的公司上班的时候,她就一定要搬出去!
夜里,在苏父苏母睡着之后,苏文娴在第三层碌架床上接着微薄的月光静悄悄地数了下今天的收入,竟然挣了112元!
第二天,苏文娴仍旧搬着折叠桌椅去布政司署门口。
布政司署的大门一打开就有很多人涌过来,西装男很快就接到了大客户,将写信的散户都给了苏文娴。
等写到十点多时候,一辆银色的奔驰跑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布政司署大门。
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酒气没消,衬衫领子上还沾着口红印的年轻男人从跑车里走了出来,“我要开公司!谁能陪我办手续?”
苏文娴赶紧迎了过去,“我可以。”
她的第一个大客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