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靖州裴氏家奴 (第2/2页)
想要从守卫疏漏处离开定安侯府不是难事。
夜幕深沉,寒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江阮宁的脚伤并不严重,不过是刻意的伪装,此刻迅速无息地拉近了与前方的距离。
寒风料峭,呼呼作响,前方的两人并未察觉到丝毫异样。
终于,裴坼与左飞停驻在一个已经打烊的酒肆面前。
左飞上前推开门,侧身恭敬地请裴坼进去。
裴坼长腿轻迈跨过门槛,左飞紧随在后。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
江阮宁身形轻盈,轻轻一跃便稳稳落上那房脊之上。
这时门扉之声微起,原是酒肆的后门被轻轻推开,她随即收敛气息,脚步轻若无物的挪了过去。
院落不大,有两个人,一个站着,另一个躺着,身上还盖着草席,与死尸无异。
“侯爷。”站着的人见到裴坼显得很激动,连忙拱手行礼,膝盖一曲,跪拜于地。
不待裴坼询问,那人便已哽咽难言,泣声禀道:
“小人裴远山,是历代伺候靖州裴氏祠堂的家生奴才。躺在那儿的是小人的亲大哥裴青山,大哥原本是三房庆大老爷当铺的伙计。三个月前大哥随庆大老爷府上的内仆们一起被派出了一趟远差。回来后大哥就呆呆傻傻地总说胡话,还做噩梦。嘴里嚷嚷着说他没有杀人,人不是他杀的此类的话。”
“大哥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自小就胆小软懦,平时连架都不会跟人家吵。大夫看了,说他是骤然惊吓过度,才会疯癫成这样。”
“其实那天的差使,本不是大哥这等外仆够资格上前的。是庆大老爷府上的管事裴安,将去府上送东西的我大哥错认,以为他是新来的护院,便把他一同叫走了。裴安长相凶恶,脾气暴躁。我大哥没敢解释更不敢反抗,原以为也就是搬搬扛扛的活儿,再不济就是去庄子里收个账。哪成想,竟是去杀人……”
左飞眉头一拧,沉声叮嘱道:“说清楚,去哪里?杀的都是什么人?”
江阮宁伏在屋顶上听得清楚,心道这裴坼也是够累的,人在上京在朝堂上周旋,却还要操心靖州老家的那些事情。
她早先便将裴氏的发家史查探了一番。
话说当年太祖皇帝于靖州起兵造反,将当时不辨忠奸的皇帝赶下龙椅,才有了现如今的大昭朝。
而裴氏的老太爷,就是当年誓死追随太祖皇帝的开国大功之臣。
后来大军入驻上京,攻入皇城,平定天下。裴氏理所当然地被册封一等侯定安侯之位,并世袭之。
自此,裴氏每一代都要从中甄选文武兼备之辈,承袭侯位,入主定安侯府,为朝廷效力。
到裴坼这儿已经是第四代了。
还以为能熬上定安侯的尊位,离开靖州,来到上京就算熬出来了。
没想到,还是得操心老家的那些没什么感情的族亲们。
江阮宁撇撇嘴,感觉今晚出来貌似没什么收获。
跪伏于地的裴远山声音再度响起,痛恨难当却字字清晰:“是蜀中,过了龙溪谷后面的龙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