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上元初识 (第2/2页)
“小心!!”
毅康的双眼有些发红,只是盯着那个不曾转头的瑰丽少女瞧。他的警告声让流动的人群忽然有了短暂的停滞,正在这时,从人群之中忽然探出一把打开的折扇,只不过是翻转了几下罢了,那些定魂珠便都吸附在了扇面上,忽然那折扇一收。扇面跟着定魂珠一道便没了身影。
一个表情冷漠的青年就这么执扇护在了少女身前,他们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尤其显眼。
青年盯着灯草瞧了一阵,这才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佳人。
“你没事吧?”
他并没有叫那个女子的名字,可是关切之意从语气之中就听得出来。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一双手自然而然地便扶上了青年的臂膀。
“你,你,你放开!”
灯草瞧见两个人亲密的动作,一下便急红了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更是有些许晶莹在滚动,就是倔强地不落下来。
“……我们走。”
灯草眼见着都要哭了,却只是惹来了那个男人反感的一皱眉,他忽然一转身,拿着扇子的手便背到了身后,带着一言不发的少女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放!你给我站住!”
见到吴放要走,灯草果真是着急了。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前追,妲娜怎么拉都拉不住。只不过她的哭喊没有让吴放回头,却让吴放一边的女子回过了头。
夭夭回头看了看被一旁男伴拉着动弹不得的灯草,眼中露出些同情之色。
“你就真的不理她?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
夭夭一语中的,戳破了这一层纸,似乎让吴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是说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么?结果闹出这么一件事来。”
夭夭听罢,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谁害我被人这么对待的。”
说着,她又悄悄瞧了一眼吴放,见他脸色更为不善了。这才缩了缩脖子道。
“好好好,你便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带我去姻缘石那儿吧。我要放红线。”
说着,她笑嘻嘻地将两根红线一左一右地用手拿着,在吴放眼前现了现。吴放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两个名字是属于夭夭的良清师兄和辰惜师妹的。忍不住便多嘴问了一句。
“你的呢?”
夭夭一愣,又低头在腰间找了找。最后垂头丧气地一吐舌。
“还不都是你的那个小娘子,若不是躲她那几个厉害得要死的暗器,我也不会把自己的红线弄丢了。”
吴放听到他这么称呼灯草,心里又不高兴了。抬头便戳了一下夭夭的头。
“大家闺秀,别乱说话。”
“哼。”
夭夭对着吴放做了个鬼脸,又马上对着这个亲如兄长一般的朋友开心笑了起来。
……
突然有此变故,灯草几人也没那个心思再玩赏月老庙。更何况毅康还担心将灯草留在这里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便在妲娜提议打道回府之下,热切响应,与毅恩一起将灯草连拉带拽地弄回了内城。
刚一跨进玉风贝子府的大门,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为了毅恩的安全着想,毅康还让弟弟先回去听消息,自己则与妲娜一道将灯草完璧归赵到了玉风与慈心夫妇俩的手上。
“灯草怎么样了?”
在贝子府里坐了几乎一夜,妲娜终于是走出了灯草的房门。毅康一听到门响,立马迎了上去。
“哭闹得厉害,福晋给她熬了点安神汤,刚刚才把她哄睡。”
妲娜叹了一口气,忽然便咳嗽了起来。毅康一皱眉,倒也不忌讳与之并肩而行。毕竟在这内城里头,因为父母的关系,从小到大他们就是是最为亲密无间的知己好友,不分彼此,灯草是,妲娜也是。
“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你这身子骨,可不比灯草好。”
毅康俨然就是一个哥哥的形象,轻轻抚了抚妲娜的背,直到她止住了咳嗽,这才将手放下。
“灯草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儿?平日里虽然说是胡闹,倒还不至于这么拿人性命开玩笑。”
二人一边往大门处走着,一边不自觉就将话题转到了这个最小的妹妹身上。
“哎……你知道今天将她的那些小玩意挡下来的男人是谁么?”
“刚开始还不知道。但是听到她叫他名字,心里便有数了。看那身手,再说那名字,应该就是灵书姑母的儿子,忘忧庭院的下一任少爷?”
毅康这么不确定,是因为他其实见城外亲戚的次数很少。除了会经常见到儒之表哥以外,其他人等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或者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吴放,便是其中一个。
妲娜点了点头,突然就不说话了。毅康皱着眉头静静等着,实在不喜欢这种话说到一半的感觉。
“……今天灯草看到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才会急红眼。说实话,我也是被今天的灯草吓着了。若不是那姑娘身手了得,还真不知道这事情会怎么收场。”
毅康一皱眉,一时半会竟然没听明白。妲娜见他没答话,也知道他是没明白,忍不住便笑了一句道。
“这是女儿家的心事,你们男人,都不懂。”
她刚一站定,无意间便瞟到了毅康腰带边上,似乎是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什么?”
毅康顺着妲娜手指的方向瞧去,却见在自己的腰牌旁边不知何时缠上了个木牌,怎么都去不掉。他有些尴尬地弄了一阵,最后还是放弃了。抬头间,却见妲娜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没办法,大概是刚才一片混乱的时候缠上的。等会回家就把它弄下来。”
妲娜听罢,忽然很认真地对毅康说了一句话,这才回身上了自家王府的马车。
“毅康,这可是红线,不能随便剪了。”
毅康当时点了点头,却在回到家里之后,立马将这话抛诸于脑后。连着那团纠缠的红线和名牌一道,丢弃在了一边,再也不曾记起。